《挂枝儿·山歌》

［明］冯梦龙 编选 魏同贤 校点

2020年12月

凤凰出版社

这本书在成书之初，就给它的作者惹了麻烦。

因“浮薄子弟，靡然倾听，至有覆家破产者”，冯梦龙引得“其父兄群起攻讦之”。

一度沉寂，直到新文化运动时，一批文人试图从民间文学中为中国新文学找到出路，冯梦龙的这部民歌集才被挖掘出来。

冯梦龙

《挂枝儿·山歌》是冯梦龙搜集、整理、编辑、评注、刻印的民歌俗曲集，主要为吴地民歌，作品大多采自社会下层人物口头。按内容分为十卷，分别为私、欢、想、别、隙、怨、感、咏、谑、杂情等十部，共有400余首。

表达对心上人的思念，你会怎么说？400多年前，人们能把一句“我想你了”说出上百种花样。

“风常来，雨常来，书信不来。灾不害，病不害，相思常害。”

“去年的芳草，青青满地。去年的桃杏，依旧满枝。去年的燕子，双双来至。去年的杜鹃花又开了，去年的杨柳又垂丝。怎么去年去的人儿也，音书没半纸。”

有的情歌含蓄内敛，有的情歌则热烈亲切，仿佛就是恋人之间的喃喃细语。

比如一首《喷嚏》，只一个喷嚏，就引发了有情人的一段思绪。作者用剪影似的一个镜头，让读者看到了一段无限伤情的爱情故事。

“对妆台，忽然间打个喷嚏，想是有情哥思量我。寄个信儿，难道他思量我刚刚一次。自从别了你，日日泪珠垂。似我这等把你思量也，想你的喷嚏儿常似雨。”

把药名嵌入情歌，是一种别样的浪漫。那些苦情、痴情、真情，就如同药材的甘甜和苦涩。

“想人参最是离别恨。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，黄连心苦苦地为伊担心，白芷儿写不尽离别意，嘱咐使君子切莫作负恩人。你果是半夏当归也，我愿对着天南星彻夜地等。”

在《诗经》中，硕鼠是尸位素餐的统治者或剥削者的形象，但在民歌《鼠》中，它却是个扰人清梦的讨厌家伙。

“害相思，独自个和衣卧。合着眼，指望郎梦里经过。恨杀那老鼠儿作神作祸。想郎难见面，望得我眼儿枯。梦儿里相逢，老鼠！你兀自不容我。”

一种相思，百转千回。冯梦龙称民歌“最浅，最俚，亦最真”，是“天地间自然之文”。

《挂枝儿·山歌》中，俗语俗事却字字出自真情，源自真事，使得小曲这一艺术形式有其活泼的生命力和深厚的艺术根基。

冯梦龙（1574—1646），字犹龙，又字子犹、公鱼，别号龙子犹、墨憨斋主人等，苏州府长洲人。早年的志向在于通过科举道路走入仕途，后科考失意，落拓穷困，遂以坐馆编书为生，平生以文学著，为晚明主情、尚真、适性之文学潮流代表人物之一。

现代快报+记者 张然 整理综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