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奋斗百年路 启航新征程丨高邮战役:中国抗日战争最后一役

  2015年之前,即便在很多老高邮人记忆中,作为中国抗日战争最后一场战役的高邮战役依然是个模糊的概念,倒是“洪部”这个地名因为口口相传沿袭下来,老城区居民都知道,这里是侵华日军占领高邮时指挥部所在地。

  “高邮人大多知道‘洪部’,但这个词意思很少有人深究。我考证过,‘洪部’这个发音在日语中就是本部司令部,应该是当时老百姓常听日军这么说,于是也就沿用下来了。”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主管周越告诉记者,高邮战役为市民熟知始于2015年,当年恰逢战役胜利70周年,一系列纪念活动让很多人了解到这场战役的重大意义。同年,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布展完成,对高邮战役的研究也在不断深入,越来越多的史料逐渐凝聚起一个共识——高邮战役作为中国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场战役,是我国抗战史上的重要一页。

  眼下,春和景明,高邮“湖上花海”盛放的千亩油菜花成为10万名游客踏青打卡的“网红地”。而在几公里之外的老城,同样有10万观众踏访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。坐在记者面前,周越喉咙沙哑,最近整整一个月,馆里4个讲解员都没有休息过。“最远的从山东过来,周边城市的访客居多。和淮海战役纪念馆、周恩来纪念馆这些传统红色教育基地相比,我们比较‘新’,但抗日战争最后一役的独特性驱使很多人前来感知那段历史。”

  昔日的“洪部”已经化身为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的主体展馆,这里所记录的正是1945年12月19日至12月26日期间高邮战役的全景。

 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,华中敌占区被中国抗日军民相继收复。但盘踞在江苏高邮、邵伯一带的日伪军,在国民党顽固派的指使下,依靠坚固的防御工事,拒绝向新四军缴械投降。新四军华中野战军司令员粟裕决定集中15个团的兵力,向驻高邮日伪军发起攻坚战。

  12月19日19时,新四军在南北40公里、东西20公里的战场上同时发起攻势。粟裕司令员亲到一线指挥作战。第七纵队从北、东、西三面发起猛攻,战至20日中午,除东门的净土寺塔外,高邮城外围据点均被清除。21日,新四军攻克了邵伯等日伪据点,切断了高邮城日伪军的退路,在邵伯、丁沟一线构成对扬州、泰州国民党顽固派的防线,并为打援准备了良好的战场。22日清晨,粟裕来到高邮城外东北角的村子,与八纵司令员陶勇一同勘察了高邮城外地形,进一步作了详细的作战部署。

  在高邮外围据点被清除后,新四军一面积极做好攻城准备,一面大力开展政治攻势,采用话筒喊话、放日本歌曲、挂劝降标语、用风筝和迫击炮发放传单等方法,特别是敌工部、“日本反战同盟”、“朝鲜独立同盟”的几十位同志来到前线,用日语劝降,高声宣读日本天皇投降诏书,播放日本军人十分熟悉的《思乡曲》……

  广播两天后,两名日本士兵以出城修铁丝网为名,偷偷向新四军投诚。他们还带来了一个消息:日军内部十分混乱,士兵们和部分军官认为再流血已无意义,但部分指挥官仍要执行上级命令,不向新四军投降。

  此刻,粟裕决定,向高邮城发起总攻。

  自1939年日军侵占高邮之后,连年加修工事。到1945年时,高邮已有高9米、厚7米的城墙。在城墙上筑有永久性机枪掩体14个,转弯处和城墙上驻有两层或三层大碉堡8个,城垛之间均筑有射击掩体。

  “漆黑的夜,伸手不见五指,天空,不住地下着雨;我们的任务,是要从高邮城西北角突上城墙。”时任新华社兼苏中《人民报》随军记者的甄为民凭着“第壹号”战地记者证兼通行证,随同主攻部队攀云梯登上子弹纷飞的高邮西北城墙,并在事后写下《突破西城头》开头这段话。

  当时,城西北方向,担任攻城突击队的新四军“老虎团”第七团,用老百姓送来的被胎裹着方桌制成“土坦克”作掩护,越过开阔地,强渡护城河,架云梯登城。

  不少战士眼看就要爬到城头,突然敌军将许多钩镰枪伸出来,这种特制的城防武器能刺能推,还能钩。新四军战士爬在十来米高的云梯上,摇摇摆摆,只要推一下就会摔下来。战士们趁敌人的钩镰枪还未戳到云梯,就先将手榴弹扔上城头,趁着硝烟弥漫的刹那间,迅速跃上城头。

  随着攻城战、巷战的展开,一时间,只听得枪声、格斗声、喊杀声响彻云霄。至12月26日凌晨,日军城防司令部被攻破。据统计,此役共歼灭日军1100余人,歼灭伪军5000余人,缴获大小炮61门、掷弹筒30个、轻重机枪145挺及步枪等4308支。

  1945年12月26日凌晨,随着日军大佐岩崎学将日军花名册和军械、军需登记册呈交给华中野战军第八纵队政治部主任韩念龙,高邮城迎来解放。抗战最后一役纪念馆在当年的位置用蜡像重现了受降的场景。当时,粟裕司令员和随从就挤在新四军士兵之中,从头到尾观看了受降全过程后,微笑着悄然离开。

  为何高邮战役会被认定为抗日战争的最后一役?近年来,随着历史资料的挖掘整理,专家认为有以下3个原因:虽然当时日本已经宣布投降,但从作战对象看,高邮战役消灭的是拒不投降的日伪军;其次,从作战时间看,它处于抗日战争向国内革命战争的过渡期,并在国共停战协定生效(1946年1月)以前;从作战的规模和过程看,后来的陇海线以及山东等地的作战和受降,均不能与之相比。

  交汇点记者 李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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